如果新創公司會想聽誰在測風向，他們會聽進去「紅杉資本」（Sequoia Capital）──矽谷一家歷史超過半世紀的投資公司──在說什麼；它是矽谷投資產業最負盛名的品牌，現在它正針對新冠肺炎的影響發出紅色警告。

這是一份語意充滿象徵的備忘錄，讓人聯想到2008年金融危機發生前，該公司發出的另一份重要簡報。

在這份暗黑備忘錄中，紅杉資本對於新冠肺炎會如何重新塑造矽谷，描繪出灰暗的前景。這封備忘錄發出後，在社群網路廣為流傳，原因無他，只因為發出備忘錄的是紅杉資本。

在備忘錄中，紅衫稱新冠肺炎是「2020年的黑天鵝」，該公司預測疫情會重創全球經濟，並告訴旗下投資的公司說「我們建議貴公司重新思考先前對於貴公司商業發展的假定。」

「50年來我們歷經了各種商業挫折和挑戰，我們從中學到重要一課：那就是沒有人會後悔在變局中做出快速和決定性的調整。」該公司在這封寄給旗下投資公司的備忘錄中這麼說，這封備忘錄後來被貼上部落格發布平台Medium。

圖／矽谷最負盛名的創投公司「紅杉資本」（Sequoia Capital）。取自@sequoia twitter

存活下來的，不是最強壯最聰明，而是最能應變

「從某些角度來說，商業講的就是生物學，一如達爾文所推定的，存活下來的不是最強壯或是最聰明的，而是最能應變的。」備忘錄這麼寫道。

紅衫是金融界巨擘中最新發出警告，要產業做好準備迎接「末日」。疫情加劇導致華爾街股市重挫，引發經濟衰退的隱憂，包括高盛在內的投資銀行都建議客戶：大衰退可能即將到來。

但在新創公司的圈子，紅杉資本這份備忘錄的轉向，卻是其他創投所不願意做的。作為蘋果、Google和Airbnb背後的投資公司，科技投資業沒有其他品牌聲譽能夠與紅衫相比。

這份備忘錄透露出來的明確語調，呼應2008年紅杉為旗下多家公司創辦人準備的一份知名簡報。這份被稱為《安息吧，好時光（RIP Good Times）》的簡報，內容是關於如何為最終將至的金融危機做好準備。在新創圈，這份簡報有如傳奇，其中展露的智慧，到今天仍有許多人在討論。

圖／疫情加劇導致華爾街股市重挫。達志影像

黑天鵝時刻到來之前，公司創辦人不能低估風險

這份紅衫資本的簡報指出，「一如在『黑天鵝時刻』到來前」，公司的創辦人絕對不能低估風險。「我們當時不知道，一如我們此刻不知道，我們面對的衰退會持續多久，影響有多深或多淺。」紅衫合夥人、2008年仍是紅衫投資的Zappos.com運營官林君叡在貼文中這麼說。

精確地說，紅衫要旗下投資的新創公司創辦人們好好思考，在資金燒光之前，先盤點手上還有多少現金「能避免未來可能的苦果。」紅衫要創辦人們為未來艱鉅的募資環境、銷售疲軟，以及更大量的消費者行銷需求做好準備，與此同時，應思考如何降低人力、減少開支。

矽谷新創圈一向充斥著樂觀氛圍，無論這股樂觀是真誠的抑或裝出來，因此，這份備忘錄直言不諱且誠實的負面警示，顯得彌足珍貴。如果新冠肺炎疫情最終變得跟全球金融危機一樣危險，這篇Medium的貼文也將被貼上傳奇的標籤，因為其先見之明和劃時代的眼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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採訪撰文／李國盛

錄音轉述／邱凡真